饼干盒子
首先我得告诉你,盒子里有饼干。很小很小的一颗颗。大多数时候它们是方形的,也有的是圆的,三角形和梯形。 每一颗小饼干上边,都用更小的字,写着我给你的信。 你可以只选择用眼睛读它,也可以选择用牙齿咬碎吃掉。 嗯,让我们开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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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颗饼干
亲爱的火:
我看到一个小孩子,在路上哭。很大声,很大滴的眼泪,涨得很红的脸。 他想要一个玩具,大人不给买,就哭。 边哭边被拽走了。 我们到底应不应该为得不到的东西哭呢? 好像不应该吧,因为哭也是没有用的。大人都有铁做的心,眼泪是泡不化的。 我们到底应不应该为得不到的东西哭呢? 好像还是要哭一下的,虽然哭也是没有用的。眼泪是仪式,是礼物,送给那个喜欢的,得不到的东西。 小孩子慢慢长成大人,会有更多的东西想要,然后会有更多的东西都要不到。然后他们会有更多的眼泪。 大人的眼泪也是铁做的。会生锈。
有点想打瞌睡的饼,于格子月皮蛋日。 |
第二颗饼干
亲爱的火:
夜里下了雨。早晨起来打开窗,就看到对面屋顶上落了一群奶牛。 黑白大花的小奶牛。它们或许也看见了我,,慌里慌张地扑腾翅膀飞起来。 还好大家已久不在屋顶上盖瓦,水泥平屋顶只是被两头最小的,显然还不熟悉飞行的小牛砸得咚咚响。 我忽然想起某个清晨,在梦里听到咚咚的鼓声。啊,原来是小牛的蹄子和屁股在敲鼓。
那更久之前,我听过的叮叮钟声,又其实是什么呢?
可怜没饭吃的饼,于格子月泡面日。 |
第三颗饼干·红色香蕉味
亲爱的火:
据说拿着医书就能给人看病。我刚得了一本。 摘录给你看。 ……嗓子疼应该用冰淇淋治,巧克力味尤佳…… ……咳嗽需要气球两只,红色的,吹到破掉就好…… ……烫伤要抹蜂蜜,然后蹲墙角,引蚂蚁来舔,舔够十七下,就不再起泡不再红肿…… ……治疗头晕,用万花筒一只,抱歉,得把它打碎,用薄荷叶子裹那碎片热敷。敷多久?敷到不晕就好…… ……肚子疼和摔破膝盖一样,在大街上捡十个烟蒂,扔进垃圾桶,再去洗手,手上的水自然风干时,肚子就不痛,膝盖伤口就结痂…… ……割破手指,取香蕉一只,剥皮,找一个人喂他/她吃掉,香蕉皮擦手指三次,血止…… 我猜你需要的大致就这些。 如果还有其它问题,写信问我,给你翻书。
嗓子有点疼的饼,于格子月巧克力冰日,祝你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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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颗饼干·苦得跟什么似的要蘸蜂蜜吃
亲爱的火:
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:光能给人力量。 昨天下午,我从枕头里小掏了点棉花,加上火柴梗,裹成一只白生生小羊, 怯生生的小东西,站在桌边腿脚打颤。 我开了盏小灯照着它,一夜都不关。 天亮的时候我醒来,它果然已经长得健壮。桌子和窗台相差半米,也被它用一厘米长的小腿攀上。 窗外的天空,比窗玻璃更蓝。引得小羊伸脖子张望。
起得早的大饼,于格子月薄荷日。 |
第五颗饼干·白得像雪
亲爱的火:
今天我遇到睡美人了。果然很美。 皮肤像雪一样白,头发像乌木一样黑,嘴唇像血一样红。 我想瞧瞧她的眼睛是不是也像星星一样光亮,可是看不见,荆棘一样浓密的睫毛把她的眼睛挡住了。 睡美人拖着长长的绯红的薄裙子,在天花板上慢慢走。走累了就在蜘蛛网中间蹲一下。然后继续走,走出大厅,走出我遇到她的那栋大楼。 外边人潮汹涌。睡美人像片小花瓣,在那潮水之上漂漂游游。 她漂得很快,向一个天生的水手。 我追不上,只好在一个高的台阶上站着,踮脚追踪那一点越来越小的绯红。 直到它完全消失。
睡美人什么时候会醒呢?不醒来就一直睡下去,醒来的话,就比较麻烦。她该挑哪儿醒呢? 我都想到头疼。
头在疼的饼,于格子月银翘日。
又,你说有人拜托你问睡觉扭到脖子该怎么治。 我已在书中查到。 买一只能打结的铅笔,和枕头颜色相同的最好。铅笔削尖了,拿去画画或者写字,直到填满一张八开白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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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颗饼干·透明红
亲爱的火:
傍晚在天桥底下遇到一个人,抓住我喋喋不休推销他的酒。 就一小瓶,殷红的酒。 他说这酒是他酿的。 亲手栽的葡萄。亲手摘的葡萄。每一颗都是仔细选了的,洗净,放进漂亮的瓶子里封好。然后是耐心的等待。再然后用洁净的纱布过滤。 每一步都小心谨慎,就为了酿出最好的酒。 我说我不懂酒。 不懂酒没关系,只有懂什么是好。 他继续说。 其实我是为我最心爱的好姑娘酿这酒。可是我带着酒去找她,她已经嫁了人,有了小孩。我得卖了这酒,好给她的小孩买些气球。 我被他说服了,把上午才领到的,搬了一个月石子换到的钱,全部给他,买了那瓶酒。 现在,它就在我的桌上。瓶子发亮,酒殷红。 我知道你并不爱喝酒,说它们一点都不甜。可是我的好姑娘,你可愿意拿起我给你准备的杯子,尝上一口?
满怀期待的的饼,于格子月青果日。 |
第七颗饼干·黑呼呼
亲爱的火:
应约参加化妆舞会。我扮成 --我不说你能认出我么?看随信附上的舞会照片。 还是告诉你吧。我扮成一只黑色大鸟。 出门前我很有些犹疑。我扮的大鸟,有很好的翅膀,很尖的嘴。嘴能说话吃东西,翅膀却不能飞。 要是遇到扮猎人的,可怎么办? 舞会上果然有猎人。一共三个。都歪戴着帽子,斜挎了枪。好在他们的枪都打不响。 化妆舞会在一切舞会中最热闹。 越热闹的舞会我越害怕。藏在窗帘边的沙发里。 因为我不会跳舞,你会的吧?要是你在这里,我不懂跳也可以看你。
没敢照镜子的饼,于格子月自助沙拉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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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颗饼干·疑似泡芙
亲爱的火:
那辆小卡车一定是超载了。箱子们堆得老高,覆了篷布,胡乱捆扎。 卡车颠颠地跑,最上边的一只小箱子啪地掉了下来。 我捡了箱子,跑着追了那车好远,到底没追着。 箱子里边是一只水怪,似乎渴了好久,干巴巴贴在箱子底没精神。在路边买了瓶水给他喝。 这只小水怪看来是得我暂时养着了。让他住哪比较好? 花瓶太小,转身困难。莲蓬头太高,摔下来糟糕。浴缸,没有。 洗碗池好油腻。下水道,呃,脏。 好在他是个聪明的,撇开头疼的我,自己就拣定了地方。 洗衣机呀。 水怪喜欢那。有衣服在洗的时候也不离开。跟着衣服们一起转啊转。 透过洗衣机盖子上的那方透明小窗,我看到他正在惬意打嗝,间或还吐几个小泡。
想知道谁愿意领养一只水怪的饼,于格子月炒面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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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颗饼干·黏嗒嗒
亲爱的火:
你知道吗? 被树阴覆盖的那部分街道,会变成河。 河水很浅,大人小孩,高个子矮冬瓜,脱掉鞋子,光脚趟。 水都只刚过脚踝。 如果树上有鸟,那一片水域便会有鱼。 青色的背,白肚皮。很机灵,不怕人。在脚丫子中间钻来钻去。 提在手里的鞋,如果不慎落水,也会变成鱼。很活泼,高兴地不得了地使劲游。 抓他们很不容易。 但是如果够运气,看准逮住拎出水面,鱼会再变回鞋。一点都不湿,还会变得好干净,他自己把自己洗了又洗。 有懒人故意让鞋子落水,他因此丢过五只鞋。
希望自己勤快些的饼,于格子月馒头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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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颗饼干·小拇指一样细和长
亲爱的火:
假日人果然多啊。 火车站前,人群蜂拥,车辆没法往前。 不得不临时调用一架云桥。所有的人都走桥上呀,地下让车走。 白色的,看起来软呼呼的云桥,踩下去脚感很踏实。并且多脏的鞋子走过去,脚印也不黑。 走在那么高的桥上左右张望看风景也很不错。我从桥东走到桥西,又掉转身,再来一遍。 像我一样的人很多。 开着车的,坐在车里的人也忍不住了,把车丢在路当中就跑下来,也爬上云桥。 路塞得更厉害啦。
同意假日就该狂欢的饼,于斑点月芋头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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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颗饼干·看不清楚模样
亲爱的火:
夜里在公路上开车。周围很黑,只看得见车灯照着的那一小块地。 不知道周围有什么。 车窗外飞逝的景物,留下的痕迹不足以揣测不足以得出任何结果。 不知道前边有什么。 跑到前边去,灯照到前边去,该看清楚有什么了,可是眼睛里才装下的影像又被下一秒出现的代替。
夜里在公路上开车。虽然有眼睛,虽然有光,却近似于盲。
偶尔把目光落回车内,--只能偶尔不能久,你知道那危险--车里边也很黑,不能开灯,只有仪表发出的微光。 要是抽烟,还可以多看一点亮红。
车一直向前,看不清楚也可以向前,直到天空开始发青发白发蓝。直到太阳升起。明亮,一起清晰可见。 这个时候却倦怠到几乎不能再睁眼去看。 停车。
刚学会抽烟的饼,于斑点月茄子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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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颗饼干·压得扁扁
亲爱的火;
我看到街上有人扔了块香蕉皮,然后就看到有人踩在香蕉皮上,摔一大跤。往前扑倒那样地摔跤。 摔跤的是个大人,不是小孩。迅速跌倒,迅速爬起,没有哭,往前走。 周围的人,除了我,好像谁都没有发现他摔倒过。谁都没有特别去看他。 要不是被踩地扁扁的香蕉皮还趴在地下,我都以为是自己眼花。
说到这里,问下,那个以前走路老是会摔跤的人,如今会不会还是一样。夏天到了,衣衫薄,摔一跤,手臂膝盖很容易就擦破受伤。
累得要命昏睡了一天的饼,于斑点月荔枝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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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颗饼干·一碰就碎
亲爱的火:
虽然很不愿意,夏天还是走了。 秋天闯进来的第一天,早晨就起了雾。
上台阶的时候遇到好多蚂蚁,非常健壮的黑蚂蚁,踩着落叶忙忙碌碌。 对他们讲:小心些。 秋天的落叶最合适用来写信,掉在地上没人要,好可惜。 我把它们都带回家做饼干。在写信的时候吃。 有跑光了的夏天味道的饼干,拿起来吃的时候要小心。因为一碰就碎。
信纸上满是饼干的碎屑。
装模作样的饼,于斜纹月小鱼干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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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颗饼干·又柔又韧得能打结
亲爱的火:
午夜零点,通常你在做什么?
每夜,每个午夜,住在我楼上的大象会在零点时开始跳绳。 那是只很瘦的大象。我怀疑她那么瘦跟每晚跳绳有关。
今天在楼梯间遇到她时忍不住问了这个事。 我猜的一点没错。 在午夜零点连续跳绳五十七次,能消耗掉一天里积存的全部脂肪。 一微克都不偷留。 我不关心减肥,我倒想知道怎样可以长胖。 我一直想做一只更圆一点的饼。 她告诉我,在午夜,每夜午夜,每夜午夜零点,连续吃掉五十七块饼干,就能如愿长胖。 怎么可能嘛。 我顶多吃五块。
看来我是没希望做一只更圆一点的饼了。 所有的愿望要实现都好难。 每夜零点跳绳说不定也比我所能想像得要困难好多好多。
维持原判的饼,于斜纹月甜葡萄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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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颗饼干·很冰很凉很香很甜
亲爱的火:
在夏天,吃冰棍是重要的事。 说好每天只可以吃一支。 其实偷偷跑去冷饮店好多趟。 一天就过掉一个星期。
秋风来的时候,红豆冰还是很红,巧克力还是很黑。 所有的冰棍都还是很冰很凉很香很甜。 要不要买一支呢?
太阳已经走得很远。 冰棍捏在手里也慢慢融化。 滴滴嗒嗒。 它在说,不吃就扔掉我吧。
等了又等的饼,于,斜纹月白米饭日 |
第十六颗饼干·小花斑
第十六颗饼干·小花斑
亲爱的火:
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小时候我养过一条蛇。 一条小花蛇,牙齿尖,没有毒,也不咬人。 当然不咬人。
夜里它就和我睡。盘在脖子上,像系着围巾。 但是比围巾更好,再喜欢的围巾也不好睡觉还不脱。 后来有一天它就不见了。 睡觉的时候颈子觉得空荡荡,很快就得了重感冒。在被子里捂了半个月才好。 再后来我每天早晨醒来,都发现自己睡着了就把手捂在脖子上。 就这样捂了一个冬天。春天来的时候变成手搭在脖子上。 夏天来的时候,手搭到席子上。 秋天来的时候,冬天来的时候,又一个春天来的时候…… 我把这事给忘了。
然而昨晚,半夜我忽然醒来,发现自己把手搭在脖子上睡觉。我想起来我的蛇了。 要是它现在还在,该长到我胳膊这么粗了。
从不失眠的饼,于,斜纹月水果蛋糕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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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颗饼干·又白又软
亲爱的火:
从进入秋季的第一天开始,整个城市开始被浓雾笼罩。 挺不方便的。
汽车开到人跟前才尖叫跳开。 熟人走到面前也不点头微笑。 吃饭时候挟了讨厌的菜要到嘴里才懂得吐出来。
当然也有好处。 因为大雾迷路的人好多。我也找不到原来住的房子。 正好我不喜欢它。 于是趁机住到了偶然发现的一个空房间。 很不错的地方噢。 要不是迷路真不会发现。
从新房间的窗口望出去,是一片小树林。 本来秋天到了叶子都落了,只有干枯的枝丫支楞着。 这会子因为雾,树都变成地下长出来的棉花糖。
不能吃,看看也是好的。
热爱周末的饼,于小花布月坚果面包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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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颗饼干·甜又糯
亲爱的火:
因为一颗闯进大气层的小行星,全世界的钟都坏掉了。 所有的钟表匠一起修,也要明天才能好。
没办法看时间,非常担心错过重要的约会。 于是天还没亮就出门。 早早到天台上等。
晨风的手很凉,跟瞌睡虫搏斗时劲儿却大。它们来来回回打。 我只是支着头等。 最后还是睡着了。 醒来后并不太沮丧。天空里阴云密布,显然醒着的人也没能看着日出。 我偷偷地笑。继续支着头等。 这次没再睡着。 这次没再错过。 见到了如约而至的夕阳拉着满天红霞。
睡得饱饱的饼,于摇粒绒月碎花生日。 |
第十九颗饼干·粉喳喳
亲爱的火:
大货车晚上10点后可以开始进城,这个大家都知道。 可你知道吗?每个凌晨三点,火车也会来。 一节节手拉着手的火车,摇头晃脑但是轻手轻脚地走到大马路上来。
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会惊讶,火车在铁轨上走的时候那么大嚷大叫,到公路上来就这么静悄悄。 只是不想把睡着的人吵醒。
凌晨的街道,路灯揽着光。 失眠的人就着它慢慢数楼下经过的车厢。 123456789......绿皮车20节,蓝皮车18节,蓝红相间的那列还没数完......
醒来后天已经大亮。
鄙视加班的饼,于摇粒绒月苦咖啡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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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颗饼干·淡而无味
亲爱的火:
午后天空里有两架飞机隆隆划过,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。 据说彩虹的尽头有宝石。 柳树底下埋着翡翠。 睡着白玉的山谷经年浓雾凝绕不散……
一切只是传说。 还是飞机比较可靠。 飞机落下时必在绿色草坪。 可是它飞那么快,不会因为地下有人在跑就慢一慢,停一停。
怎么才能看到绿草地呢?
天不冷也烤着火的饼,于摇粒绒月西瓜子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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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颗饼干·吃起来有点酸
亲爱的火:
我好像又要搬家了。 露台上的小月桂,我果然没能等到它开花。 扑啦啦落到对面大楼上的鸽群,我数清楚了,它们一共是十只。 老鼠继续满屋子悉悉索索跑,我继续嘟嘟哝哝对它们说话,它们仍旧没有听懂。牙啃的烟灰缸什么的,是没有指望了。
将要去的地方,楼道里又开始没有灯。其实我一直习惯搭着脏脏的扶手慢慢上楼,下楼。
你喜欢住得高一点,还是矮一点? 高一点更靠近有风吹过的天空,还是矮一点低低伏下去可以听到地心隆隆。 其实窗外的喧嚣会掩盖一切。 白昼更热闹,夜晚更宁静。
你喜欢住在大一点的房子里,还是小一点的? 其实在冬天大家都应该搬到小房子里。 那样更暖和啊。 其实大家都应该在冬天死去。
全副武装的饼,于摇粒绒月小桔子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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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颗饼干·当然是甜
亲爱的火:
这是一年里最后一个节日,似乎也是最重要的。 大街上人潮涌涌,都在采买年货。我也是其中一个。 吃的买了很多很多,虽然肯定吃不了那么多。用的买得不多,需要的才买。玩儿的我都想买,但都没买,最后只挑了个小小的陀螺。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卖花和卖小鱼干的人之间有一个奇怪的小摊。摊主安安静静站着都不吆喝,却不时有人自己走过去,与摊主交谈两句就抱一个大盒子走,似乎价都不还。 忍不住也好奇去看。 原来卖的是各色笑脸,一大盒一大盒,及其廉价。 我也掏钱买一盒,也没好意思还价,真的很便宜呀。 又便宜又好用。今年过年在家,长辈们都夸我懂事了许多。 早知道我就买两盒,也送给你呀。
又老一岁的饼,于细缝月小红枣日 |
第二十三颗饼干·微辣
亲爱的火:
作为春天的启动仪式,我去放了回风筝。 很容易就飞了起来的大金鱼风筝,要是蝴蝶风筝就没那么容易。 不信你路过江边时候注意抬头看,满天飞的都是金鱼鲨鱼螃蟹虾米以及鹅卵石。 偶尔有人带来老鹰蜜蜂燕子,一松手一放线,就往地下栽。
平日里总得在天上飞,早就腻味死了,好不容易当回风筝,谁还乐意往天上飘~ 云再白天再蓝也不要。
我把江边小贩手里所有鸟儿风筝都买下来了,蝴蝶蜜蜂苍蝇蝙蝠的也要。 一把抱了全部抛进水里。 不会游泳没关系,大家一起泡个澡吧。
乱七八糟的饼,于弹珠月土豆片日
第二十四颗饼干·泡椒味
亲爱的火:
每天夜里,都有会一只怪兽在我窗外唱歌。 我猜他是个厉害的歌手。同一首歌唱了无数个夜晚,越唱越迂回离奇。 我试着用录音机把那歌声录下,打算在白天打扫的时候放来听。那些刁钻的音符,定能领我巡遍每一个细小隐蔽的角落。
关掉手机的饼,于羊绒月厨房剪刀日
第二十五颗饼干·淡青
亲爱的火:
前几天我买到了很甜的枣子。如果早知道这么甜我会多买一些。 如果不是一种可以买到的水果。
买来的甜枣子吃完后,我把枣核收起来种在墙角下。今天早上起来看到枣树长得很高,并且已经结果。
冒着被刺扎到的危险,好歹摘到了十几颗熟透的枣子。洗了一尝,发现每一粒都很苦。 这真是奇怪的事,甜枣核种出来的枣子为什么会苦?
有点茫然的饼,于小花布月黑木耳日 | |
第二十六颗饼干·又辣又烫
亲爱的火:
这几天风真大,窗玻璃没日没夜地颤抖了呜呜叫。 幸好我住在砖房子里。 稻草房子和木头房子都被吹散了,邻居们跑到我家来避难。 人太多,拖鞋和椅子都不够,有人直接坐在地下,有人光脚在地上走。 会冷的啦。 于是大家一起吃火锅。 红油汪汪的一大锅,吃得嘴唇发麻鼻尖冒汗,每只左手都不停抽纸巾揩鼻子擦嘴。 屋子里热气腾腾,不得不起身开窗。于是发现风停了。客人们纷纷道别,留下大量碗筷让我清洗。 哎,下次起风的时候,我到底还该不该住在砖房子里。
双手油滋滋的饼,于细缝月炸芋角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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