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文学少年》2006.04

０１小问题大问题

精灵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有翅膀的。
每个小精灵生下来的时候，背上都是光溜溜的。得打开精灵婴儿紧握的左手拳头，才可以拿到一粒小小的种子。
这是精灵们的翅膀种子。
每一个小精灵学会走路后的第一件事情，就是到住在精灵村口的赫妥婆婆那，取回自己的翅膀种子。精灵村的每一个小精灵都是赫妥婆婆接生的，翅膀种子都在她那。
赫妥婆婆告诉小精灵们，把种子带回家去，要用白色的碗装了精灵湖的水，泡三十天。不可以多也不可以少，就三十天。这三十天里，每一天，都要给种子换水。要是就那同一碗水泡着，准泡臭了。
这是第一步。
第二步呢，是要把种子用红色的小盒子装起来，趁天黑，埋到精灵村外边，那条有很多人经过的大路中央去。翅膀种子要吸收路过的人的脚步声才能长大。有翅膀的成年精灵们都习惯飘来飘去，走路没有声音，所以得埋到精灵村外的路上去。第二步里最重要的是，每隔三天，种子的主人得亲脚到埋种子的地方，去踩５５下，一边踩，一边说出自己的名字。这样种子才不会在乱糟糟的脚步声里昏了头，忘记自己是为了谁被埋在地下。种子吸收脚步声也要吸足三十天。
那么第三步是什么呢？当然是去把它挖出来啦。
这是最简单的，赫妥婆婆会带领小精灵们，排了队一块儿去取翅膀。
他们会在清晨出发，那个时候路上还没有人走，飞快地挖出盒子和种子，飞快地把路填平，飞快地回精灵村。
捧着翅膀的小精灵们，每个都脸颊红红嘴角弯弯，心扑通扑通跳。
终于有翅膀了，好激动啊。
要是有谁拿个听诊器，挨个到小精灵们的胸口听一听，就会发现，有一个叫索索的小精灵心跳的声音，比其它人的要大两倍。
咚，咚，嘭咚。
呀，索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。
不是。
索索是在，唔，怎么说呢，是在紧张和担心来着。

这个索索啊，是一个比较懒，噢不不，不是懒，只是有点儿马虎的小精灵。
他的翅膀种子在泡的时候，有一次忘记了换水。不过呢，换三十次，就忘记一次，应该也不算大问题吧。
可是，还有一次是因为起晚了，索索就只给种子换上了从厨房水缸里舀来的山泉水。可这也不能怪索索啊。索索有４个哥哥５个姐姐，个个抢起食物来不像精灵像兽人，要是索索出去打了水再回来吃饭，估计连盘子底都没得舔了。小孩子怎么可以挨饿呢，会长不高的。再说山泉水也很不错的，和精灵湖水一样清一样甜。
呃，可是，还有一件事情。泡种子不是要用白碗吗，索索也是到第三十天才发现，原来他的那只碗，在碗底，有花纹。都已经在那个碗里泡了三十天了，还能怎么办呢？谁会没事去瞅碗底啊。花纹在碗底的碗，就当它是全白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。
因为泡种子时候出现的问题，索索种种子的时候特别小心。
红盒子，翻来覆去里边外边地检查过了，果然是红的，全部是红的，没有别的颜色和花纹。
盒子要埋在大路的地下，没错没错，和大家一起埋的，前后左右相隔一步远的地方，都呆着一只别的小精灵的盒子。
每三天来盒子上跳５５次还要说名字对吧。索索一次也没有落下。虽然有一天他跳完之后，发现自己站错了地方，跳的是薏加的盒子。虽然辛苦，索索他还是坚持回自己盒子那里又跳了叫了５５次……

０２一样不一样

　
赫妥婆婆只告诉小精灵们应该怎么做，并没有告诉他们如果没按要求做到会怎样。
但是大家都努力地按要求做，并且都在私底下讨论，要是不按婆婆说的做，种子没准会长不出翅膀，要不就然长出了的也是奇怪的坏翅膀。
索索捧着小红盒子，把这两个月里发生的事情想了个遍，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，犯的也都是小错误，应该应该，是不会有大问题的吧。
索索小心地打开盒子。呀，真好，里边静静躺着一对翅膀。
并没有长不出翅膀噢。索索提得老高的心，往下落了落。
继续继续。
索索把翅膀捧在手里，对它说出自己的名字。说五次。
“索索，索索，索索，索索，索索。”
这是翅膀还在盒子里就听熟了的声音。
捧在手里的小小的翅膀，满满舒展身体，变成了和索索高度像趁的比较大的翅膀，颜色也由原本的透明，转成了和索索眼睛颜色相似的淡红色。
太好了。翅膀认得我。
索索转过身来跳几跳。也是五下。
跳，跳，跳，跳，跳。
停下来的时候，翅膀就贴过来，划过衣服，粘在索索背上了。翅膀和精灵身体完全融合后了，直到生命终结才会脱落。
索索扑着翅膀，在别的小精灵身边跑来钻去。
嗯，我的翅膀和大家的差不多大的。
嗯，我的翅膀和大家的差不多薄的。
嗯，我的翅膀上有细纹也和大家的一样。
索索完全放心了，看来那些小问题果然是小小的问题，不会影响翅膀的生长噢。
索索跑去赫妥婆婆旁边，听她讲该怎么样用翅膀飞起来。
“好简单啦。”翅膀很好用，索索一下子就飞起来了。
他在飞到一丛灌木边上，摘下几粒饱满的浆果。他又飞到一棵有点高的树那儿，偷偷往闭着眼睛的母鸟身下瞟了瞟，一二三四五，她的窝里有五个蛋哟。
“能够飞真是好呀。”索索飞过绿绒绒的草地。平时过这草地的时候得用走的，走一步就会把好几棵小草踩得贴到地下，真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，等完全穿过草地了，想想身后那一串在脚印里东倒西歪的小草，简直要惭愧死了，都不敢回头。
所以索索平时都尽量绕过草地的。可是森林里嘛，到处都长着大树小草的。
“现在可好啦，我也有翅膀了！”索索高兴地在草地上空盘旋。
忽然，嘭－－
索索还没反应过来，就一头从天上栽了下来。
好疼啊。
呜呜，索索都不知道该先去摸摔疼了的屁股还是该先去摸翅膀。
我的翅膀果然还是有问题吗？索索伤心地想，我真不应该偷懒不给种子换水，我真不应该偷懒给它泡山泉水，我真不应该……
索索越想越后悔，忍不住呜哩哇啦哭开了。
嘭。嘭。嘭。嘭嘭。
接二连三的响声打断了索索的哭泣。
他抬起脸，惊讶地发现，小精灵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天上栽下来。摔到草地上，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。
“大家都摔下来，就你一个人哭，羞不羞啊。”索索旁边的小女精灵冲他扮鬼脸。
噢，原来啊，小精灵们的新翅膀，都还太柔弱，飞得久一点就支持不住，会一头栽下来。索索的翅膀只是和大家的一样。

火.06.01.12

赫妥婆婆是在哪个书里看到的老婆婆的名字，在另一个故事里已经用过一次，决定以后有婆婆出场都用这个名字，多合适做婆婆名字的字啊。主要还是我懒。

精灵们不踩草地的这个事情是在起点看不知道哪个小说时候看过的。一直记着，拿来用下。